”
“若是我连我爱的人都护不好,纵是真的魂归来兮,我又有何脸面见她...所以梦中就够了,梦中见,来世偿。”
如意终于忍不住,心中抽搐,眼泪下滚。
她觉得,自己像是总低估了宇文成都。
他的身体里似是蕴藏着无数的能量。能在自己觉得力竭的时候,一把拥过。能在万众指责的时候,行立如松。能在山穷水尽的时候,开荒破径。
甚至,能在自己觉得他怎么这么这么好的时候,更好上一分。
“哭什么?”成都抬手想抹去她的眼泪。
“你干什么,你别...你别动,刚拔完箭。”如意看见他竟敢用受伤了的那只手臂,顿时慌了。
“我舍不得...”这声舍不得,闷闷的。
“舍不得什么?”如意狐疑道。
“舍不得这只胳膊。”
如意低头看向在自己腰上环的稳稳的手臂,明白了身后人的意思。
他舍不得将这只手臂从自己身上拿开。
登时又是想哭又是想笑,刚才郑重悲伤的调子和此刻少女秀愤之感混涌,把自己的脸憋的通红。
“还哭不哭了?”
“你怎么,这么好啊...”如意讷讷出声。
“我哪里好?”
“哪里都好,是一辈子对我最好的人。”
如意这话说的坚定,几乎让成都能听明白很多事情。
最起码,能听出满满的感动来。
感动?
成都对这个情绪,十分不满。这句话应当是饱含着爱意和动容,不该是感动和愧疚。
她不该愧疚的。
很多时候,愧疚是感情中一种起阻碍性的东西。
比如对此刻的成都来说,就是两人挨得极尽,仿佛春意盎然下的两片柳絮,缠绕不分离。又像小时候的蜜糖,矫揉在一起化不开。
可这愧疚,就像柳絮里掺了一片树皮,蜜糖里留了一片浅刃,刀锋还向着他。
登时勾得心里一阵酸楚升起——“我于你而言,就只有对你好,这一个作用?”
这话说的带着气,自然好听不到哪里去。
如意听的愣了一愣,心想这男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,前一刻还说什么至死不渝魂归来兮,现在怎么就...
“?”
如意正纳闷,忽然觉得腰上一疼——宇文成都!竟然敢掐她!!
“哎呦!”如意用了最大力气转过身去,试图这个掐他的人正视。
“什么一辈子,说什么一辈子。你此时也不过十五岁,往后有无数个十五岁,你的孩子都会有十五岁,你的好几个孩子都得有十五岁的时候,你再跟我谈一辈子。”
“此时就敢跟我说一辈子,我就得怀疑一下你口中这个我,到底说的是谁了。”
“我不需要你把你梦里的,抑或是你梦见上一辈子的我,我做的事情,加在我身上。”
“我不想要,也不稀罕。”
成都顿了顿,直视她的眼睛。目光坚定又倔强,但是闪着耀眼的光。
“你杨如意此时此刻,眼前的人,才是你需要真正了解,倾心吐意的人。不是你梦里的什么死于呕血,对被你对不起的那个宇文成都。”
“你那些提起我时候的愧疚和对不起,我都不接受。若是你如今对我的感情里,有这种东西,也快快剔除干净。”
“我宇文成都真心对你,不需要你的愧疚,不需要你的弥补。”
“更不需要,你对我的感情里还掺杂着这种东西。”这种,说明她不够喜欢的东西。
他字字凿凿,言语间定得像咬住了青山的不老松。
他不是感受不到自己的怒气的,他甚至,控制不住自己这么生气。
他可能是怕罢,怕他渴求了很久的感情,竟然是苛求;怕他逡巡良久才遇见的甘泉,竟是她为了上辈子他为了她而受的苦痛而涌泉相报;怕他捧在手心里珍视的东西,以为是爱恋的东西,其实是她拼拼凑凑,连带愧疚和感恩的报恩行径。
他怕她不愿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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