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榜考举进士。崇祯初年连任六科给事中,虽然理论上不算左都御史的手下,位卑权重的六科给事中人家自成体系。
但时间到了明末了,后者早就跟御史那班人搅合一处了。
所以陈贞慧感叹孔闻诗子孙不贤,孔贞煃、孔贞炌,这都是孔闻诗的儿子。而孔闻诗本人则早在崇祯十六年就死了。
倒是孔闻謤没死,却要一块跟着孔胤植被砍头。
“说起这过庭公,其名与六十一代衍圣公孔宏泰之子倒是一模一样。”陈贞慧与孔闻诗有个屁的交情啊,只不过是随口一感叹。
这些日子孔氏一案在金陵传播的沸沸扬扬,他也早就把自家与孔家的每一丝毫联系给理的顺顺当当了。
孔家的破事半分也牵扯不到他们陈家身上,站在岸上的陈贞慧很是有闲心来挖掘一下其他人说不知道的小秘密。
比如孔宏泰的独子就也叫孔闻诗。
甚至这前后相差百年的两位“孔闻诗”,不仅姓名完全相同,就连读书人常用的“表字”也一模一样,都称“知言”。唯独各自的“号”不同。前者号为“兴斋”,后者号为“过庭”。
也不知道那个刚死没几年的孔闻诗究竟是怎么想的。
作为这个孔闻诗的老前辈,百年前的那位孔闻诗一辈子过得很平平淡淡。
他爹是衍圣公,但落到孔闻诗身上的,就只剩下一个翰林院五经博士了,一个从八品小官。
孔闻诗,生活在明中期的弘治、正德年间,没有大的功名,不是举人,更谈不上啥进士出身,一辈子生活俭朴,独精于音乐。
孔闻诗只有一个儿子名叫孔贞元,然后儿子又只有一个儿子叫孔尚宽,祖孙三代都是单传。
不仅子孙稀少,而且步入仕途的一个也无,就连孔闻诗的儿子孔贞元也没有再次获得恩赐翰林院五经博士。
不过现在么,恐怕这支沉寂了百年的孔氏族人又要兴旺发达了。
远在曲阜的孔兴辅沉没的坐在椅子上,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扶手,双眉紧锁,仿佛是思考着一巨大的难题。
在孔兴辅右手,做的是他二叔孔胤枢。
他们这一支的人很少,孔闻诗祖孙三代单传,到了孔尚宽这儿不再单传了,却也只生下了俩儿子。老大就是孔兴辅的父亲,早逝去多年,老二就是孔胤枢。
一门之人,成年男丁全都坐在一块也就六个。
几双眼睛都在看着孔兴辅,齐国公那里已经给出了明确的回话,衍圣公是甭想了,即便金陵再复立了,他也不认。而燕京那边要是复立了,则就更坐实了孔家人通敌卖国的罪状了。
齐国公只准备设立一祭祀官,顺便总理孔府孔庙孔林的维护修缮事宜,品阶只给了个七品。
现在这个官帽子就落到孔兴辅跟前了,就看他愿不愿意拿起来戴在头上了。
孔兴辅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被这般万众瞩目过,他很清楚这顶帽子的份量,只要他接过这顶帽子,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对往昔孔家的背叛。
虽然孔胤植一拨人都被钉在了耻辱柱上,可这并不意味着这伙人的根基也被彻底铲平了。
恰恰相反。
孔胤植他们才代表了孔家人的主流民意。
过往无数年时光中的遭遇早就告诉了孔家人,在真正的抉择面前应该怎么做。
而软骨头这种事儿,也必然只要有了第一次的开头就再也不会被停止了。
掌握了在乱世中汲取富贵的财富密码之后的孔家人,如何还有半点圣人后裔的廉耻?
甚至就连现在面临着人生抉择的孔兴辅,那何尝不是又一次的屈服?
屈服,曲阜。
呵呵,这名还真取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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