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十七章 顾虑_贰臣贼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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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。为何劝我离开?”

  “......”

  “楚临秋若真如世人所说,是个彻底无心的佞幸之辈,早在三年前就该走人了,何必偷生至此?凭生,我不是。”正因为如此,才会不由自主地为萧岑那样的人所吸引,也才会......在做出这许多事以后闭口不言,任由本该最亲密的人误解自己。

  “哥哥?”杜凭生缓猛地瞪大双眼,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滴清泪自楚临秋发红的眼尾缓缓淌出,就这么顺着有些消瘦的脸颊滑落下来。他哭了。

  印象中如松如柏替所有人挡在前头,即使病重亦不轻易露出颓态的大“权臣”楚九商,竟是毫无预兆地哭了。

  这着实出乎杜尚书所料,以至于他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,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了。

  “哥哥,你别......”他慌乱之下赶紧自怀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楚临秋,片刻后又觉不妥,便亲坐回床边替那人掖了掖被角,突然开口斟酌着说道,“车到山前必有路,一切......终会有结束的时候。”

  “只怕到那时......我已成了一抔黄土。”

  “哥哥你说什么?”杜凭生没有听清,还待再问,可回答他的竟是楚临秋缓缓倾倒过来的上身。

  原来那人硬提着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,早已是浑身虚乏,耳鸣目眩,甚至连维持坐姿的气力都没有了。此时见有人可靠,便也放任自己彻彻底底地软弱一回。

  可谁成想这口气一松,就连意识也仿佛不是自己的了。楚临秋迷迷糊糊间又偏头呕出一小口暗红色的血,紧接着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往下瘫去,绵软得跟溪中的水似的。

  杜凭生见状慌忙撑住他的两条胳膊把人拼命往上提,并拿帕子稳稳地接住那不断自唇角滴落的血珠,叹息着想到,哥哥为降低天子的警惕心,特意让云先生留一些残毒在他体内,始终是活得最苦的那人,偏生却总为他人着想。

  他若是再学不会搁下一切烦忧,安心调养身体,怕是实难支撑到而立之年。

  可眼下情形......还真就容不得他放手不管。由此可见,或许凡事早在冥冥中就已定下了因果。

  萧岑推开虚掩的门闯进来时,刚好撞见了这样的一副场景:楚临秋刚缓过来一口气正阖目躺在杜凭生怀里头歪向里侧,而尚书大人则把手放置在他左胸部位替人反复揉搓着心口周遭大穴。

  二人亲密无间,恰似鹣鲽。

  “你们在做什么?!”

  “大将军来了。您有眼,自己不会看吗?”杜凭生也是个人精,他以余光瞥见萧岑眼中都快喷火了,哪里还能不知他是误会了什么。

  可他非但没将手松开,反而搂得更紧了,就像是生怕他软倒下去似的。而事实上,也正是如此。

  楚临秋没得支撑,会立时翻落到地上也不一定。

  他实在是太虚弱了,亦生不出半分气力抬眼看一看来人。而这一切景象在正在气头上的萧岑看来,却成了他对自己不屑一顾的铁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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